千古悲歌 戏中人生

——京剧《赵武灵王》“二改”研讨会在福州召开

　　光明网讯（记者贺梓秋）“先王宾天，举国同哀。先王生前战功赫赫，谥为赵武灵王！”狂风怒号，大雪纷飞，犹如一曲无字悲歌，赵武灵王的一生就此结束在沙丘行宫里……2018年10月29日《赵武灵王》在福州凤凰剧院上演，掌声雷动。

　　作为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滚动资助项目，这是京剧《赵武灵王》继“一改”研讨会后的首次亮相。经过了三个多月的修改，该剧获得了现场观众和专家的认可。为了剧目进一步的打磨提高，10月30日，京剧《赵武灵王》“二改”研讨会召开。

京剧《赵武灵王》剧照

　　这出新编历史剧讲述了战国时期赵王赵雍（即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宠爱吴娃、匆匆禅位、又欲封王，最终酿成政变，被困死在沙丘行宫中的故事。梅兰芳纪念馆原馆长秦华生在观看演出后评价，这出戏“洞察历史有深度、人物形象有高度、舞台呈现有亮度，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一部优秀历史剧。”

　　意见交流，碰撞启发

　　在今年7月举行的“一改”研讨会上，针对人物塑造、历史改编、情节编排、舞台呈现等方面，与会专家纷纷提出了各自的意见。如，赵武灵王雄才大略的一面表现不足；赵雍禅让王位和欲扶持长子赵章的心理依据不足；情节的戏剧冲突和张力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度；音乐主题不鲜明、音乐素材太零乱，需精炼升华；舞台略显质朴化、简单化，缺乏典型人物和典型环境的塑造等等。

　　导演刘作玉介绍，京剧《赵武灵王》自创作上演以来，得到了广大观众、戏迷朋友和专家同行的大力肯定，一直在不停修改。在“一改”研讨会后，主创团队集中讨论了专家的意见，修改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剧本方面，细化了赵雍退位的心理依据，表现出他在退位之后率师征战、并在征战之余陪伴吴娃的情节；表演方面，细化了赵章等人物的心理反应，如强调赵章出场的武生气质，表现出他的无奈和痛苦等；音乐方面，调整了配器和伴唱，让音乐更加干净，并对乐队进行了训练、整合，加强了情绪和节奏；舞美方面，针对专家存疑的“三星堆”雕像进行了调整，并在舞台上加了一个鼎，增强时代感和历史厚重感；灯光方面，进行了一些细化处理，删去了一些多余的部分，使舞台灯光更加干净大气；服装方面也做了些调整，如赵章的服装显得更大气、士兵的服装不再那么黑、服装也更符合整体的戏剧风格等；武戏方面，根据专家所提出的意见，对武戏的节奏进行了适度加强……

　　编剧郑怀兴表示，这出戏已经演了70多场，仍然在不停地修改。“写一出戏最大的意义是，观众爱看，这出戏能够留下来。”

　　英雄悲剧，如何为鉴

　　京剧《赵武灵王》是在史实基础上经艺术虚构而成的。主人公赵武灵王是赵国时期有名的政治家、改革家，因推行“胡服骑射”使赵国国力大盛，梁启超曾评价其为“黄帝后第一伟人”，然而他最后却被困死于沙丘行宫之中，令人唏嘘不已。编剧郑怀兴表示，自己创作《赵武灵王》这出戏，便是有感于赵武灵王的悲剧结局。

京剧《赵武灵王》剧照

　　《人民日报》文艺部原主任、高级编辑刘玉琴表示，这出戏不仅写了一代君王自毁霸业被困死在行宫的悲剧，更写出了悲剧背后的成因，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思考——人心的自私、人性的弱点、权欲的膨胀，让曾经伟大的改革家最后成为历史的笑柄。但她认为，这是一出多重原因的悲剧，悲剧性意义可以揭示得更明显，“家事不能扰乱国事”等批判含义可以更尖锐、更充分。“最后赵武灵王落得如此下场，有反思但是还不够深刻。”

　　中国文化报周刊中心主任杨晓华谈到这出戏的悲剧意义时认为，这出戏的悲剧张力和悲剧性的基础，建立在国家民族正义和个人私欲的冲突之上，最后赵武灵王临死之际的反思，只到达了自毁霸业的程度上，还远远不够。“赵武灵王的死，是与赵何所代表的国家正义所对立的。赵武灵王只有在临死之前意识到，他的儿子把他困在行宫里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能够自觉地接受这种死亡的下场，人物的悲剧性才可以更准确、更深刻地揭示出来，这出悲剧的爆发点才会很好地体现出来。”

　　谨慎修改，打磨精品

　　研讨会的目的就是要为主创团队和与会专家提供创作的启发和思想的碰撞。福建省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原院长王评章希望加强剧中对人物的行动和心理过程的展示。如，赵成要杀赵章时，赵雍显得束手无策；最后临死之际也显得太过卑怯、太过哀求，不符合赵武灵王的人物性格。“赵武灵王这个人，在行宫中被困了三个多月，他的意志和生命力非常强大，也让人感到非常可怕，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不能被放出来，于是赵何只能逼死母亲。”王评章认为，吴娃之死的“火候”还差一点，可以表现得更加惊心动魄。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戏剧文学学会副会长何玉人感到，最后一场戏略长，但悲剧意味没有充分体现。“赵章、肥义、吴娃和大红马间隔着出现，弱化了悲剧带来的冲击力和心灵震撼，建议这些角色不出现，通过演员的唱词让观众感受到。”

京剧《赵武灵王》剧照

　　此外，音乐方面，北京演艺集团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一级作曲王亚勋提出，要找到合适的乐队编制，和声的应用和布局也应该有所区别。并且，传统与古典之间应有一些结合。“传统戏习惯用的是赵雍的王家之气、君王之势，而要体现吴娃的女性之柔美，配器方式应该有所变化，也可以借鉴一些古典的写法，似昆曲的空灵柔美等。”

　　舞台方面，济南市京剧院院长、一级舞美设计于鹤咏谈到，舞台空间设计缺乏对该剧内在精神的揭示和外化的视角张力，虽赋予灵动的丰富表演空间但没有揭示、推动剧情的发展；试图追求凝重，但缺乏京剧舞台时空的韵味和蕴涵；灯光设计也应恰如其分地参与该剧的创作，表现剧中的情绪外化、人物心理，在完成空间转换、组建戏剧结构、把握戏剧节奏、推进剧情发展等方面较好地把握尺度。

　　京剧《赵武灵王》作为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滚动资助项目中的唯一一部京剧，福建省文化厅副巡视员赵建宏表示，“这是荣誉，也是有力的鞭策。”这出戏还要广泛吸取专家的意见，在剧目的长度和厚度、戏剧冲突的构成、唱腔设计和艺术感染力上再下一番功夫，努力将其打造成一部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作品。